我没想到我会重生。我上一辈子,死得很狼狈。 重来一次,我不会再让这样的情况发生。死男人,只配挂在墙上。...
第7章 7
我没撤诉,但是那天之后周崇景居然也没再帮万珊珊。
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再坚持他那所谓的“孤儿寡母论”了。
但我不关心。
万珊珊落了个小三的名头,周崇景从前送她的也被判全部还回来。
有些钱她已经花了,拿不出来。
那就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了。
如今缘缘的病已经不需要心理治疗,我结清了贺钏的费用,又翻了个倍作为感谢金。
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好好陪着缘缘。
我不在意万珊珊,我没想到周崇景也不在意了。
这几日,他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和缘缘。
他不敢回家,只敢守在家门外。
他有钥匙,但他不敢进家门。
我不知道他入夜时在哪里睡觉,为什么每次一开门他都在门外,我也不是很关心。
是有一次听到他在后面咳嗽,我愣了一瞬,回了个头。
他自顾自说道:“最近外面有点冷,所以着凉了,没事,不要紧。”
我抱着缘缘离得更远了些。
“别靠近我们,怕你传染。”
周崇景有些窘迫地站在原地,而我早已走远。
他努力地想要让缘缘想起他这个爸爸,可缘缘每每看到他都会害怕很久。
她明确表示过很多回,自己从来不认识眼前的周崇景,更不觉得他是爸爸。
周崇景落寞完,仍然不死心。
缘缘的躯体化症状毕竟没有完全好,这样日复一日下去,某一天夜里她又发烧了。
120上门的时候,周崇景在车里,惊醒。
他急急忙忙下车,问我怎么了,我沉默着给了他一耳光。
“周崇景,缘缘好不容易病好一点,忘记你,她过得多开心啊。”
“你想逼死她,逼死我么?”
“放过我们吧,算我求你的。”
周崇景沉默了,低头不再说话。
好在缘缘烧得不是很严重,很快就醒了过来。
我松了一口气起身的同时,在病房外看到了周崇景的身影。
他小心翼翼探头看了一眼,捕捉到缘缘厌恶的视线之后又飞快收回去。
我目不斜视走出病房的时候,冷不迭被周崇景拉住了袖子。
“对不起,渺渺,真的对不起。”
“我是混蛋。”
我没有回复,想要拂开周崇景的手。
他自顾自继续说,嗓音沙哑不堪。
“那天我去看完童童之后,我做了个梦。”
“在梦里,我和之前那样,混蛋,不是人,而你得了抑郁症,缘缘的病也很严重。梦里的你没有找到贺钏那样的人,因为我的行为,缘缘的病恶化得很快,她很快就不行了。”
“她临死前想见爸爸最后一眼,想得到爸爸的关心,而我却在陪着别的孩子,连个念想都没有给她留。”
“缘缘走了,你也跳了楼......”
“后来我才发现,我失去的是两个最爱我的人,而我永远失去了她们。”
埋藏的伤疤再次被揭开,我心痛到不能呼吸。
周崇景小心翼翼地抬手,想要握住我的手。
而我后退了好几步,躲开了。
“渺渺,我是幸运的,在我发现我爱的是你之后,我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,渺渺,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,让我弥补你和缘缘......”
“我绝对不会再干那样的蠢事,我发誓,我会永远好好对待你和缘缘。”
缘缘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床了,她来到我的身边,小手牵起我的手。
“妈妈,我不喜欢这个怪叔叔,妈妈你也不要跟他讲话好不好?”
我蹲下来摸了摸缘缘的头。
“好,妈妈也不喜欢这个怪叔叔,妈妈不跟他讲话,我们回去好不好?”
我没有正面回答周崇景的问题,但我想,周崇景大约什么都听懂了。
他脸色苍白地瘫坐在了椅子上。
最终双手抱头,苦笑一声。
又骂了一声自己是傻逼。
第8章 8
周崇景答应和我离婚了。
他主动放弃了缘缘的抚养权,甚至连探视权都没有要。
有人在背后议论他,说他冷血无情,脸都不要了,他任由那些流言全部砸在自己头上,没有辩解一句。
财产分割时,他吧大半财产都分给了我。
我也全盘照收。
领离婚证那天,我难得化了个明媚的妆容。
周崇景倒是罕见的胡子拉碴,眼底的红血丝密布,像是很久都没有睡过觉一样。
他看见我容光焕发的模样,苦笑了一声。
“这么开心吗?”
我心情好,回答了他的问题。
“从今往后我和缘缘不用跟你待在同一个户口本上,当然开心呢。”
“脱离苦海,谁不开心呢?”
周崇景沉默片刻,缓缓道:“我以为你会随身带着缘缘的。”
我耸耸肩。
“没办法,缘缘一见到你就做噩梦,我哪敢带来呢。”
周崇景瞬间闭嘴,再也不说话了。
领证流程很快,很快我就拿到了绿色的离婚证。
我比拿着任何东西都开心,哼着歌走出了民政局。
周崇景沉默半天,到底没有哑巴到底,他在我身后问道:“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了,渺渺。”
我连连摆手:“不了不了不了,不然到时候恐怕缘缘要做噩梦,我也会做噩梦的。”
周崇景垂头丧气地准备离开,忽然遇到了不速之客。
万珊珊。
万珊珊牵着童童,眼中含泪。
“阿景,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,可我们许多天没见,倒叫我看清了自己的内心。”
“阿景,我想我还是爱你的。”
“现在你我男未婚女未嫁,阿景,我们还能不能重新开始?”
周崇景看着万珊珊,好像从前看不懂的她的伪装,他突然就看了个透彻。
他开始厌恶眼前人了。
都是因为她,都是因为她他才会失去自己的妻子和女儿。
他失去了一切,都是拜她所赐。
看着周崇景越来越不正常的眼神,万珊珊瑟缩了一下。
“阿景,看来你没有这个想法,那我就......”
万珊珊匆忙准备离开的时候,忽然被周崇景从身后掐住了脖子。
周崇景红着眼,收紧了手,加重了力道。
“都怪你,都怪你,是你害我失去了一切!”
童童吓哭了,跑得远远的。
万珊珊喘不上气,情急之下,咬了周崇景的手背一口。
周崇景吃痛,将她推了出去。
就是这一推,将她推到了柱子上。
“嘭”的一声,万珊珊倒地,血流了一地。
周崇景傻了眼。
万珊珊死了。
是当场宣布死亡的,根本没有抢救的必要,听说,头骨都撞碎了。
童童的父亲不认女儿,耍赖拒绝抚养,童童被送往了福利院。
而周崇景,因为故意伤人,被判了二十年。
他在狱中消极应对劳动改造,每天都会提出一遍想见我。
但我从不回应。
听说,入狱之后不久他的精神状态就越来越差。
因为疯疯癫癫的,他永远都是被欺负的那一个。
彼时我正带着缘缘复查完,听医生说缘缘已经完全健康了,我喜极而泣。
回到家的时候,发现邮筒里塞了一封信。
我取了出来。
【渺渺,两年过去了,我几乎每天都在做梦,梦到你在我面前从楼顶一跃而下的画面。我不敢想象那有多痛,更不敢想象你那时到底有多绝望。两年了,我每天都觉得心痛到喘不过气来。现在报应不爽,那样的绝望沦落到我头上来了。渺渺,我想最后再见你一面,可以吗?求你了,求你。】
我面无表情看完,然后将这封糅合着眼泪的信扔进了家中的碎纸机。
“妈妈,你在干什么呀?”
“没什么呢缘缘,妈妈在处理垃圾。”
第二天的时候,我刷到了社会新闻。
周崇景自杀了。
他打碎了玻璃杯,捡起碎片割了腕,因为怕被救回来,所以就差吧手腕一整个割断了。
我看完这则新闻,长长舒了一口气。
死了?挺好的。
活在这世上不过是一个让我想到就会膈应的存在而已。
还说死了舒心。
缘缘扑进我的怀里,要我带她出去玩。
我牵着她出了门。
早春晴朗,鸟语花香。
明媚的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