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爬上龙床那夜,他带着恨意讥讽她,让她不要痴心妄想。 他的白月光贵妃受伤,他毫不犹豫惩罚她。 她一次次逃宫,他一次次抓回。 她被折磨小产,绝望道:“霍凌,我恨你!” 霍凌:“你以为朕在乎?” 后来,他知道她才是救过他性命的白月光。 可她已经遍体鳞伤。 他将心死的她禁锢在怀中,“沈棠溪,你是朕的,永远别想逃!”
第5章
沈棠溪没想到他会突然进来,急忙背过身去,声音娇柔似水,又软又怯。
“皇上~”
霍凌看到女子窈窕的背影,婀娜多姿,似梦似幻,犹如人间尤物,勾魂夺魄。
要不是知道她身上有伤,他的意志肯定会被轻易冲垮。
“洗完了就出来。”
他的声音嘶哑低沉,沈棠溪脸上非常滚烫,轻颤着地点点头。
“奴婢遵旨。”
不敢再看她,霍凌转身出了暖池。
沈棠溪觉察到背后的人走了,才敢慢慢回头,从暖池中爬了起来。
她腰部和膝盖酸软,穿衣动作很慢,好不容易整理好仪容,才红着脸,低着头慢慢地走出了暖池。
霍凌看到她身穿最普通的宫女服侍,却挡不住身上的娇媚,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犹如剥壳的鸡蛋,长又密的睫毛轻轻颤动,花瓣似的的嘴唇勾人采撷。
她身上还有一道迷人的幽香,没有掺杂任何脂粉味,却能一点点唤醒他身上的野兽。
他突然感觉燥热难耐。
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,让他忍不住蹙眉。
他心里明明应该只有妘婳,为何对这小小宫女起了不该有的反应。
难道是昨夜侍寝的后遗症?
沈棠溪跪下行礼,“奴婢拜见陛下。”
见皇上迟迟没有让她起来,她疑惑抬头。
由于是背光而立,沈棠溪看不清他脸上喜怒,只是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。
“皇上...”
她娇怯的声音,终于唤回了神游的帝皇。
霍凌:“起身。”
沈棠溪站起来后,低着头立在一边。
霍凌坐下来,手执一罐白玉药瓶,开口:“过来。”
殿内没有其他宫女,沈棠溪不敢迟疑,慢慢走到他身边,一只大手将她拉到榻上。
她惊呼一声,坐在了他的腿上。
隔着薄薄的几层衣料,她感觉他的体温滚烫。
霍凌看到她手背上被烫红的伤口,冷淡的脸上多了几分烦躁。
“烫伤了,怎么不上药?”
沈棠溪声音带着颤:“奴婢没有药。”
霍凌将药膏涂在她手背上,力道不轻不重地为她揉开药膏。
“太后如此看重你,难道没有为你请太医?”
没想到他会关心自己的伤,沈棠溪脸上又浮起红晕,“奴婢身份低贱,怎敢劳烦太医?”
“算你有自知之明,宫中太医为你一个宫婢诊治,确实大材小用。”
沈棠溪没想到他会这么说,身子一僵,心头苦涩。
她可以说自己低贱。
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,让她更觉难过。
“膝盖上可有伤?让朕看看。”霍凌不冷不淡问。
沈棠溪垂头恭敬道:“不敢劳烦圣驾,奴婢可以自己来。”
霍凌:“朕的命令你敢不从?”
沈棠溪头皮发麻,只能咬唇拉起裤腿。
纤细雪白的小腿露了出来,那原本皮肤雪白的膝盖上,此时都是被冻裂和磕碰的伤痕,看起来触目惊心。
沈棠溪不想让他看到这么丑的伤口,急忙要从榻上起身。
“别乱动!”
霍凌修长有力的胳膊揽住她的腰间,轻轻一勾就将她拎了回来。
沈棠溪后背贴在他的胸膛上,她不自觉抓紧了自己的衣摆。
霍凌抓住她皮肤嫩滑的小腿,将药膏轻轻抹在受伤的膝盖上,并轻轻地旋转按摩,让药膏更好地吸收。
药膏凉凉的,刚开始还让沈棠溪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。
可霍凌一按摩,她立即疼得直抽气,惨白着脸道:“陛下轻点,奴婢疼。”
“忍着点。”
霍凌没有放轻手上力道,见她疼得挣扎起来,直接用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。
“陛下....”
霍凌被她的声音弄得心烦气躁,等药上完后,就将她推到一边,然后,将药膏丢进她怀中,语气很是凉薄,“回去自己擦。”
沈棠溪将裤腿放下,然后将药膏收入怀中,从榻上站起来,对着霍凌福身行礼,怯怯道:“奴婢谢陛下赏赐。”
霍凌挥手,“回吧。”
沈棠溪出了殿门,见到站在门口的孙嫲嫲。
她怔住了。
孙嫲嫲什么时候来的。
她在这里站了多久?听到了多少?
孙嫲嫲一反早上冷淡的态度,笑容满面:“太后娘娘让我来给皇上和贵妃传句话,不过,如今这话想必不用传了。”
沈棠溪垂着头,不敢问太后要她来传什么话。
她呼吸还有些乱,眼角残留胭红余媚。
孙嫲嫲看得一清二楚,笑意更深了。
二人回长信宫的路上,孙嫲嫲有意提点道:“你可知太后娘娘要我来传什么话?”
不等沈棠溪回答,她直接说道:“太后娘娘说了,若是贵妃还在乾清宫,就请她去长信宫抄几页经书。
太后这么做的原因,你懂吧?就是为了给你和皇上有单独相处的机会。太后娘娘对你如此看重,你可要好好报答太后娘娘才是。”
沈棠溪愣住。
她突然明白,为何霍凌突然召自己侍寝,刚刚又突然对自己如此温柔,为她上药。
原来,他做这一切,都是为了沈棠姝。
沈棠姝无法侍寝,又无法生下皇嗣,偏偏霍凌专宠她一人。
太后能不着急吗?
太后让她入宫,又时常为难沈棠姝,霍凌看在眼里,为了维护沈棠姝,只能暂时和太后妥协,在太后面前做戏。
刚刚就是因为孙嫲嫲在外头,所以霍凌才....
沈棠溪心里漫上更深的苦涩。
原来,她只是一个维护沈棠姝的幌子。
第6章
霍凌为沈棠溪请太医的事情,很快传到了昭阳宫。
沈棠姝立即发作,狠狠摔了个物件。
在旁边伺候的彩屏看清那个物件,竟然是圣上御赐的玉镯子,立即心肝一颤:“主子息怒,犯不着为了个贱人生气....”
沈棠姝气怒交加,胸口传来一阵闷疼,脸色瞬间煞白。
彩屏吓得不轻,急忙拿了治疗心疾的药给她吃。
沈棠姝疼得冷汗涔涔,眸子里溢出泪珠,大颗大颗顺着脸颊往下落。
吃了药后,她才缓了过来。
只是余怒未消,“仗着和本宫有几分相似,就敢和本宫争宠!她想分走皇上对本宫的爱,做梦!”
说完,她捂着胸口,大口喘着气。
虽然她很气,可是还有几分理智。
她之所以得皇上宠爱,是因为九年前那个“偷来的恩情”。
她根本没在骊山救过皇上。
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皇上就是认定是她。
这些年,皇上宠她爱她,她也深深爱上了皇上。
可她身子孱弱,根本无法侍寝和生养孩子。
朝堂的压力,太后的威逼,皇上迟早会宠幸其他贱人。
进宫前,母亲也和她说过,让她收敛性子,做好皇上身边的解语花即可,不要和其他女子争宠。
她最该图谋的是让其他女子生下皇嗣,再抱走孩子,去母留子。
母亲说的话不无道理。
可是她不甘心啊!
凭什么别人轻而易举可以做到的事情,她却不行。
不行,她咽不下这口气。
...
沈棠溪端着一碗红枣乌鸡汤,穿过御花园,就碰上了来势汹汹的沈棠姝。
她心里暗叹一声晦气,可是此时已经避无可避,只能垂首屈膝给沈棠姝行礼。
“奴婢参见贵妃娘娘。”
冰冷的护甲勾起她苍白的小脸。
沈棠溪感受到她阴冷的视线,身子轻轻颤了颤。
“你仗着这张皮子,很得意是吗?天天往皇上跟前凑,是想取代本宫?”
“奴婢不敢!”
沈棠溪声音细微,眼眶微红,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。
沈棠姝深吸一口气,压下那股气闷,随后嫌恶地松开手。
沈棠溪还没来得及松口气,沈棠姝身边的彩屏突然丢了什么在地上。
“这贱婢冲撞娘娘,还摔碎圣上赐给贵妃娘娘的玉镯子,掌嘴三十!”
沈棠溪看到落在地上的玉镯子碎片,不敢置信看向沈棠姝。
沈棠姝这是要栽赃她,给她定罪。
掌嘴三十,她这张脸怕是要毁了,以后如何能得圣上欢心?还如何活着走出皇宫?
“娘娘饶命,奴婢不是故意冲撞娘娘的,娘娘饶命!”
沈棠姝看她跪在自己面前磕头求饶,心中泛起一阵快意。
就算皇上分了一分宠爱给这贱婢又如何,只要皇上不给沈棠溪位分,以二人的身份差距,她随便动动嘴皮子,就能玩死沈棠溪!
就算太后会因此责罚她,可只要有皇上在,她就不会有任何事情。
两个粗壮的宫女上前来拉着沈棠溪的胳膊,准备行刑。
沈棠溪咬牙,突然生出一股力气来,挣脱那二人,往太池边上跑去。
她不能毁容!
只要这张脸还在,她对太后就还有利用价值,太后肯定会保她。
是了,只要回长信宫,贵妃就拿她没办法!
沈棠姝见她跑了,惊诧地蹙眉:“这贱婢竟然还敢跑,你们快抓住她!”
看到她往太池边上跑,沈棠姝突然转头低声吩咐彩屏:“把她从太池边上推下去!”
太池的水很深,加上正值隆冬,池水冰寒入骨,若是不小心落水,没死都算运气好!
彩屏点头,急忙追了上去。
沈棠溪正往长信宫方向跑时,身后突然有人用力推了自己一把,她一个踉跄,从太池边上摔了下去。
冰冷的池水将她裹挟,她不会水,绝望地在水中挣扎。
死亡渐渐靠近她,她心有不甘,想呼救,可是冰冷的池水很快灌入她的口中,她的眼睛、胸腔和喉咙疼得喘不过气来。
“救...命....”
破碎的声音从池中传出。
彩屏对身边的宫女道:“告诉太池边上值守的宫人,娘娘的帕子掉在前头的竹林中,让他们都去找。”
“是!”
彩屏回到顾妘婳身边,笑道:“娘娘放心,太池边上的宫人都引走了,没人能救这贱人。”
沈棠姝满意点头,“回宫。”
沈棠溪在水中不断挣扎呼救,可就是没人来救她。
这时,她的眼中模糊出现一个人影。
那是...霍凌!
他就站在岸边,静静看着她。
沈棠溪朝他大喊:“皇上,救救我!”
可霍凌似是没听到,转身离开了。
沈棠溪眼中的希望瞬间熄灭。
霍凌,不肯救她....
她自嘲一笑,像是认命般,不再挣扎,沉入水底。